马正文：秦时明月“汉时关”| 洛阳作家写洛阳

　　编者按丨洛阳，到底是座怎样的城市？

　　洛阳有山水画卷星罗棋布，有巍峨城墙千年守望，也有玉楼金阙拂衣裳的诗酒趁年华和青砖黛瓦里的烟火人家。

　　如果写洛阳，就不能只写洛阳。要写流光溢彩的隋唐城“一夜鱼龙舞”、“星桥铁锁开”的盛唐幻夜，写满街鲜衣华裾的少年带你穿越千年的邀约，要写一口解乡愁的牛肉汤，写街边撸串的姑娘，写四月满城牡丹花香，写大街小巷人来人往，写日落斜阳青年匆忙……

　　汉魏文章半洛阳。自即日起，大河财立方联合洛阳市作家协会推出“洛阳作家写洛阳”专题，让我们随洛阳作家的文字一起神游洛阳城。

　　第一次游汉函谷关是在文友孙跃成先生的盛邀下，他说，这个函谷关并非灵宝那个函谷关。这个函谷关是“秦时明月汉时关”的那个汉关，这更增加了我的好奇和向往。

　　适逢假期，放下羁绊和杂务，在孙跃成先生的引领下，我们驱车四十多分钟，来到了位于新安县城关镇东关村的汉函谷关遗址。那天，细雨霏霏，正好应景让我们发思古之幽情。

　　穿竹林，过栈道。远远的一道重灰色苍老的关隘映入眼帘。汉函谷关，此刻就横亘在眼前，在阴郁苍茫的天宇下，愈显苍凉、厚重。

　　史料载，新安函谷关，又称“汉函谷关”“汉关”，位于河南省洛阳市新安县城东500米处的城关镇东关村，始建于汉武帝元鼎三年(公元前114年)，已有2100余年历史。作为洛阳通往西方的“第一门户”，汉函谷关东临洛都、西望长安，为历史上“洛阳八关”之首、“丝绸之路西行第一关”。

　　孙跃成先生介绍，说起汉函谷关，不得不提西汉名将杨仆。杨仆，南湾村（今新安县境内）人，他生平两件事最为后人称颂，分别是东移函谷关和南下平叛。史料记载，公元前112年，杨仆被封为楼船将军，率领水军，与路博德的陆军一起平定南越国，因战功被封为将梁侯。当时函谷关主要指秦关，也就是灵宝北的秦函谷关。奇怪的是，汉武帝并没有在秦函谷关以西的关中地区给他封地，而是让他在秦函谷关以东做侯。在历史上，关中侯是比较正统有地位的，他成了唯一的一个“关外侯”。于是他向汉武帝建议，把秦函谷关向东移300里，移到今天新安汉函谷关位置，既有助于扩大京畿地域，又能加强关中与中原的紧密联系。汉武帝欣然接受，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“东移函谷关”佳话。当然，也有历史学家认为，“东移函谷关”有历史演义成分。不管是杨仆个人喜好，还是汉武帝“扩关”策略，都是后话。其实历史上，函谷关存在三个关口，分别是秦关、汉关和魏关。而东汉及之后历代定都洛阳，汉函谷关一直是洛阳周边八大关口之首。

　　在杨仆塑像前，我静静仰望这位持剑而立的“楼船大将军”，在苍茫天宇映衬下愈显高大挺拔，“黄沙百战穿金甲，不破楼兰终不还”的豪迈之感顿生。

　　“游函谷关，我一定要给大家讲讲‘鸡鸣狗盗’这个成语典故！”孙跃成先生朗声介绍道：春秋战国时期，孟尝君礼贤下士门客众多，秦昭王想拜他为相，可这时有人进言道：“孟尝君虽很贤能，但他是齐国人，如果拜他为相，他一定会为齐国利益着想，那样的话，秦国就危险了。”这番话说得秦昭王临时改变了主意，准备将孟尝君关押起来，找个借口杀掉他。

　　孟尝君四处托人求情，找到了秦昭王的宠姬。宠姬答应替他说情，但提了个要求：“我听说孟尝君有一件狐白裘，天下无双，如果你能把这件狐白裘送给我，我就帮你。”消息传到狱中，孟尝君更感为难，因为这件狐白裘他早已送给秦昭王，如今叫他如何再有一件，他把难处告诉了门客，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时，坐在门边的一位善于偷盗的门客自告奋勇道：“我能拿到那件狐白裘。”当天夜里，他就趁黑摸入秦宫，偷出了狐白裘。宠姬得到狐白裘后，确未食言，孟尝君很快即被释放并强令回国。因怕秦昭王反悔，孟尝君不敢再耽搁，率领手下人连夜奔逃。一行人逃至函谷关时又遇了难题：按照秦国法规，函谷关每天鸡叫时才开关放人，而如今夜黑如墨，哪敢等到鸡鸣呢，正当众人犯愁之时，又一位门客站了出来，只见他“喔，喔，喔”撮嘴连叫几声，引得城关外的雄鸡全都叫了起来。守关士兵听见鸡鸣，以为天色将明，遂开门放人，孟尝君一行人就这样逃出了秦国。众人很佩服这两位擅偷盗、会鸡鸣的门客，“鸡鸣狗盗”一词亦随之流传下来。

　　孙先生接着说，“鸡鸣狗盗”这个成语典故耐人寻味。以善养门客著称的孟尝君在生死攸关之际，依靠鸡鸣狗盗之力，逃过了一劫，从而让我们看到孟尝君胸怀博大、知人善任、智慧超群的优秀特质以及门客对他的忠心耿耿。正因为孟尝君胸襟博大，才能包容门下食客，并出现了门客三千的盛况。正因为他能知人善任，一些看似只会鸡鸣狗盗的平庸之辈，在关键时刻却能站出来，一展身手。尽管现在“鸡鸣狗盗”这个成语多用于贬义，比喻微不足道的本领或偷偷摸摸的行为，似乎难登大雅之堂，但是如果深入解读该成语故事，却让人浮想联翩，受益匪浅。

　　一边品味着“鸡鸣狗盗”的寓意，我们一边向着汉函谷关慢慢走近。在孙先生引领下，我们拾级而上，登上了汉关之顶。西眺天域苍苍，关路逶迤漫漫；东望新安城现代化高楼林立，摩天接地；使人不由置身于古代与现代的历史交汇点，感慨万千：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，我们既要传承古代文明的沧桑厚重，又要顺应现代文明的蓬勃发展……

　　夕阳西下，我们依依不舍，作别汉关。回首遥望，汉函谷关像一位静默的老者，伫立在苍茫暮色里。

　　“雄关漫道真如铁，而今迈步从头越”。每个人的生命进程中，都会遇到许多关隘，但只要我们拥有不畏险阻、攻坚克难、勇往直前的信心和勇气，就一定会迎来人生的无限风光。

　　作者简介：马正文，笔名独钓寒江、止水。中国诗歌学会会员，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。有作品入选《中国年度优秀诗歌2022卷》《中国年度优秀散文诗2022卷》和河南《大河诗刊2021年选》。出版诗集三部。先后获得国家、省、市级文学、新闻奖项若干。